《甘地自传》经典语录名言摘抄
自我净化 我一贯的经验使我确信，除了真理没有其他的神。
亲证真理的唯一途径是阿希姆萨……对真理的转瞬即 逝的小小一瞥，使我难以表达出真理的无法描述的光 辉，它比我们日常用眼睛看见的太阳的光芒强烈一百 万倍。实际上，我捕捉到的仅仅是那强大光辉的最微 弱的闪烁。但我足以确信，我所有尝试的结果是：只有 充分地实现阿希姆萨，十全十美的真理才会显现。
为了面对面地看到宇宙中无处不在的真理的精 神，一个人必须像爱自己那样爱最卑微的生物，有着 这种追求的人不能把生活的任何领域拒之门外…… 不进行自我净化就不可能和一切生物认同，如果 没有自我净化，要遵守阿希姆萨的法则就必然是一场 白日梦。心地不纯洁的人绝不可能亲证神。因此，自 我净化一定是净化生活的各个方面。净化很有感染 力，一个人的自我净化必然会使周围的气氛净化。
然而，自我净化的道路艰难险峻。为了达到完美 的净化，一个人不得不在行为、言论和思想中做到绝 对地没有欲望，必须上升到超越爱与恨的对立，超越 喜欢和厌恶的对立。尽管我在不断地为此努力，但在 行为、言论和思想三个方面，我知道自己还没有达到 净化。这就是为什么世人的赞扬不能打动我，还经常 使我痛苦的原因。对我来说征服微妙的情欲远比用 武力征服世界困难得多。自从我回到印度后，我体验 到内心潜伏的情欲。我为此感到羞愧，尽管我没有被 它击败。我的经验和尝试支撑着我，并给我带来巨大 的欢乐。但我知道，我必须穿越面前的艰难道路。我 必须把自己降低为零。只要一个人还不能自愿地把 自己降为同伴中的最卑微者，神的拯救就不可能降临 于他。阿希姆萨是最大限度的谦卑。
《自传》，1966年，第382—383页。
追求真理的手段既简单又困难。对于自负的人 来说，它们似乎是完全不可能的，对于天真的孩子却 完全有可能。追求真理的人应该比尘土还要谦卑。
世界把尘土踩在脚下，但追求真理的人要谦卑到让尘 土把他踩在脚下。只有这时，而不是在这之前，他才 会一瞥真理。
《自传前言》，1966年，第11页。
如果心地纯洁，身体的粗野冲动就无机可乘。但 是，我们说的心地是什么意思呢?什么时候我们可以 认为心地纯洁了?心地不是其他的东西而是阿特 曼①，或是阿特曼的寄寓场所。想象中的心地纯洁的 人是完美地亲证了阿特曼的人。当亲证实现时，对感 觉的渴望化为乌有。一般来说，当我们努力追求这种 纯洁时，我们就说是心地纯洁。我说我爱你，只是指 我努力培养对你的感情。如果我拥有无止境的爱，我 就是一位完美的觉悟者，但实际上我不是。我真正爱 的任何一个人不会误解我的意图或言词，也不会对我 有恶意。由此推论，当任何人把我们看作是他的敌 人，错误主要在于我们……完美的心地纯洁是最终的 阶段。在我们到达这个阶段前，我们变得越来越纯洁 时，对感官享受的渴望就会逐渐相应地消退。
《圣雄甘地选集》，第十二卷，第376页。
经验告诉我，静默是真理信徒的精神纪律的一部 分。有意或无意，人们容易夸大、隐匿或修改真理，这 是人天性中的弱点。为克服这种弱点，静默是必要 的。少言寡语的人说的话通常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 慎重地使用每个词。
《自传》，1966年，第46页。
人和他的行为是不同的，一个好行为赢得赞誉， 一个坏行为招致抨击，根据情况，无论行为者是好人 还是坏人，总是得到人们对他的尊敬或怜悯。“憎恨罪 行而不是作恶者”是一条格言，理解起来容易，却很少 有人能做到，这就是仇恨的毒害在世上传播的原因。
《自传》，1966年，第206页。
我一直认为只有当一个人用放大镜看自己的缺 点，用正好相反的方法看别人的缺点，这个人才能得 到对方公正的相关评价。我还进一步相信，一丝不 苟、诚心诚意地遵守这条原则，对于想成为萨提亚格 拉哈的战士来说，是必要的。
《自传》，1966年，第356页。
我认识到，在一群人适合参与文明不服从运动之 前，他们应该透彻理解它的深刻含义。也可以在重新 发起大规模文明不服从运动之前，创编一支志愿者的 队伍，他们经过考验，心地纯洁，并透彻掌握了萨提亚 格拉哈的严格条件。他们可以向群众解释这些条件， 日夜警觉地确保运动向正确方向发展。
《自传》，1966年，第357页。
语言反映出使用这种语言的人的性格。通过学 习南非黑人的土语，我们获得关于他们生活习俗的信 息。从说话者的性格和生活中，语言形成它的形式。
我们可以毫不犹豫地说，语言中缺乏勇气、诚实和慈 悲的特征，说这种语言的人也就没有这些美德。从其 他语言中输入勇气或慈悲一类的词，不会丰富或拓展 这种语言的内容，也不会让说话者变得勇敢和善良。
勇气不是与生俱来的一份礼物，如果它存在于内心深 处，那么尽管表面生锈了，一旦锈迹消失，它会光芒四 射。在我们的母语中，有大量的表达过分逆来顺受的 词，因为我们处于屈从地位已经有许多年了。同样， 世上没有哪种语言像英语那样，有许多航海术语。假 定一位有事业心的古吉拉特作者，把航海的英文书翻 译成古吉拉特语，这么做不会为我们的语言增加词汇 量和影响力，也不会增加我们关于船舶的任何知识。
可是一旦我们开始自己造船，建立一支海军，必需的 技术用语将自动产生。
《圣雄甘地著作集》，第十五卷，第11-12页。
我答应《印度斯坦》报的编辑，在排灯节①号刊上 写一篇文章，但我发现没有时间去实现承诺。然而， 想到我必须写点什么，我就把观点呈现在读者面前。
由于某种情况，在南非我碰巧在报社工作过，对这个 题目，想得很多。我按照在此表明的观点做事。
在我看来，不应把报纸当做维持生计的手段。某 些工作领域直接关系到公共福利，如果一个人出于生 计，从事这类工作，则会充满危险——妨碍并危及公 共福利。公共福利这个重要的目标，应该置于个人利 益之上。当报纸不仅仅是维持生计的手段，还是赚钱 的工具，就会导致一系列的罪恶。对于熟悉报纸这一 行的人来说，没有必要向他们证明当今这种罪恶正在 大行其道。
报纸主要的作用是教育人民，告知他们在世界历 史中的当前趋势。这是一项肩负责任的工作。然而 我们看到，读者不能总是信赖纸上提供的信息。人们 经常发现事实与报道相违背。如果报纸的编辑和工 作人员认识到他们的责任是教育人民，他们会等待核 对新闻的真实性。的确，他们经常在困难的条件下工 作，筛选接收到的大量信息，在有限的时间内，每次急 急忙忙地进行推断，把他们认为真实的消息发布出 去。然而，我觉得最好不要发布某条新闻，直到它的 真实性确凿无疑。
印度报纸上刊登的演讲报告通常是漏洞百出。
极少有人可以当场或事后凭记忆把演讲内容一字不 差地写下来。这就产生了大量的歪曲和篡改。最好 的办法是把演讲记录稿送给演讲人去修改，只有当演 讲人同意后，才能发表演讲记录。
常见的情况是，为填满报纸上的空白，他们发表 的任何文章，不去考虑是否必要或重要，这种现象几 乎普遍存在。在西方国家也是这样。原因是绝大多 数报纸想要赚钱。毫无疑问，报纸为人民大众做出了 巨大的贡献，这些缺憾可以忽略不计。但我认为，他 们带来的危害同样巨大。西方的一些报纸充斥着糟 粕，阅读这类报纸是罪过。许多报纸散布的偏见，导 致或强化了人与人的仇恨。有时，他们甚至在家庭之 间和社区之间制造不满和纠纷。不能仅仅因为报纸 服务于人民的利益就可以逃避批评。整体来看，( . )报纸 带来的好处和坏处，几乎一样多。
现在，报纸的主要收入不是来自订户，而是来自广 告。后果实在令人痛惜。报纸在编辑栏目里强烈谴责 喝酒的罪恶，却同时又刊登赞美酒的广告。在同一份 报纸上，我们读到关于烟草危害健康的文章，还读到哪 里能买到优质烟草或名牌香烟的广告。或者，也可能 一方面严厉痛斥某种游戏，另一方面在专栏里长篇刊 登这类游戏的广告。报纸最大的收人来源是医疗广 告，这对人民造成的危害更加严重。医疗广告几乎完 全抵消了报纸给予人民的其他服务。我目睹了这类广 告产生的危害，它诱惑了许多人去买药品。如增加男 性生殖力，强身健体等。许多这类药助长了不道德的 行为。奇怪的是这样的广告，甚至在宗教报刊上也找 到了位置。这种做法是从西方学来的。无论付出怎样 的努力，我们必须终止有损道德的做法，或至少进行改 革。每份报纸的责任是谨慎地挑选所刊登的广告。
最后，但不是无关紧要的问题是：“在有《煽动写 作法案》和《印度防卫法案》这样一类法律的国家里， 报刊的自由受到限制，报纸的责任是什么?”为了突破 限制，我们的报纸发展出一种写作风格，能表明他们 对某件事情的看法，又能不超出法案允许的范围。有 些人把这种技巧完善到成为一门学问。但我的看法 是，这种做法危害国家。人们会变得说话含糊其辞， 培养不出说出真相的勇气。模棱两可的做法改变了 语言的形式，使语言不再是表达思想的工具，而成为 掩盖真相的道具。我坚信这不是教育人民的方法， 群体和个体都应该培养说出真实想法的习惯。报纸 的作用是向他们提供这种训练。正确的做法是，一 份报纸若想最大限度地符合我们的最大利益，如果 它害怕上述法案，不想遇到触犯法案的麻烦，报纸就 应该停办。否则他们应该坦陈真实的观点，承担引 发的后果。Justice Steven曾在某处说过，心中没有 恨的人，他的语言也不可能有恨。如果一个人心中 有任何的怨恨，他应该公开表达出来。万一这个人 没有勇气说真话，他就应该停止办报。这么做利国 利民。 《真正的教育》，1962年，第171- 173页。
报刊的唯一目的应该是服务。
《自传》，1966年，第215页。
祈祷不需要说话。它本身独立于任何感官的努 力。我丝毫不怀疑祈祷是有效的净化内心情欲的方 法，但它必须和极度的谦卑结合在一起。
《自传》，1966年，第54页。
如果我们不了解就去使用达到目标的手段，我们 将不能理解最清楚的、可能的目标定义和它的正确评 价。因此，我原则上关心的是手段的恒定，以及手段 的不断运用。我明白，如果我们能够运用好手段，就 保证能达到目标。我还感觉到，迈向目标的进展情况 和我们使用手段的纯洁性严格地成比例。
这种方法也许使得达到目标的时间很长，可能太 漫长。但我确信它是最捷径的方法。
《甘地选集》，1957年，第36-37页。
从积极的形式上来说，阿希姆萨是最大的爱，是 最了不起的博爱。如果我是一位阿希姆萨的追随者， 我必须爱我的敌人。我必须对作恶者应用相同的规 则。比如，作恶者是我的敌人或是一位陌生人，对待 他就要像对待作恶的父亲或儿子!这种积极的阿希 姆萨必然包含真理和无畏。就像人不能欺骗心爱的 人一样，他也不会害怕或恐吓他或她。生命是所有礼 物中最珍贵的礼物，在现实中献出生命的人，化解了 一切敌意。他为可敬的理解铺设了道路。臣服于恐 惧的人不会献出那份礼物。因而，阿希姆萨的追随者 必须自己做到无所畏惧。
《圣雄甘地的演讲和著作》，第四版，第346页。
如果我们只爱那些爱我们的人，就不是非暴力。
只有当我们爱那些恨我们的人，才是非暴力。我知道 遵循这条崇高的爱的律令是多么的困难。所有伟大 的善事不是都难以做到吗?爱仇敌的是一切事情中 最困难的事情。但靠着神的恩典，如果我们想做的 话，这件最困难的事也变得容易了。
《甘地选集》，1957年，第17页。
经验教导我，存在一条法则，就是运动不断地发 展。这条法则适用于每一项正义的斗争。但在萨提 亚格拉哈情况中，这条法则等同于公理。随着萨提亚 格拉哈斗争的向前推进，许多其他的因素助长它的传 播，最终不断扩大。这种情况不可避免，并且与萨提 亚格拉哈的首要原则密切相关。因为在萨提亚格拉 哈中，最低限度也是最高限度，由于最低限度不能再 低，也就没有撤退的余地，唯一可能的运动方向就是 向前推进。在其他的斗争中，即使是正义的，开始的 要求也要高一些，以便后来降低要求。运动不断进展 的法则不可能适用于各种情况，而没有例外。
《圣雄甘地的思想》，1967年，第174页。
最后，但并非不重要，似乎对我们而言，终究，大 自然的意图是让人靠体力劳动来维持生计——“汗流 浃背”不是让人把智力投入到扩大物质需求中去，不 是投入到使人衰弱、摧毁心灵的奢侈包围中去，而是 应该倾注到提升道德水平——了解造物主的意 志——服务于人类中去，这也是真正地服务于自己。
《圣雄甘地选集》，第十卷，第130页。
投资到印度帝国银行的七十万美元，可以被日本 飞机扔下的炸弹毁掉。如果把这笔钱分散在七十万 名股东手中，就没有人可以剥夺他们的财产。这样就 会产生七十万股民的自愿合作，这种自愿合作与纳粹 的方式不同。自愿合作将会带来真正的自由和新的 秩序，远远优越于苏维埃俄罗斯的新秩序。有人说俄 罗斯的残酷无情是为了最底层的最贫穷的人们，由于 这个理由，它就是件好事。但对我来说，它没有什么 益处。总有一天，这种残酷无情会导致无政府状态， 比我们曾看到过的情况更加糟糕。
《圣雄甘地》，第六卷，1953年，第120页。
关于合作的专门知识，我几近于零。我的兄弟德 瓦哈尔(Devadhar)搞了一个自己的合作项目。他无 论做什么都自然地吸引我，并促使我思考其中一定有 某些益处，而且对它的操作必定相当地困难。尤班克 (Ewbank)先生也十分善意地给我几本这方面的著 作，由我随意阅读。在三巴朗( Champaran)我有独一 无二的机会观察到某些合作的效果。我看了尤班克 的十项要点，它们像是基督教的十诫，我看了比哈尔 省的科林斯( Collins)先生的十二项要点，使我想起十 二铜表法(the law of Twelve Table)。三巴朗有几家 所谓的农业银行。假若他们的意思是要用这些银行 来展示合作的成功，则这些努力使我失望。另一方 面，霍奇( Hodge)先生沿着同一方向做着静悄悄的工 作，他是一位传教士，那些和他交往过的人，对他付出 的努力印象深刻。霍奇先生是合作的热心人，可能他 认为努力的成果是出自合作的工作方式。观察到这 种努力后，我毫不犹豫地推断个人的因素在一种情况 下是成功的，另一种情况下却是失败。
我自己是位热心人，但二十五年的尝试和经验使 我变成一位谨慎和有辨别力的热心人。在一项事业 中，虽然工作者无意地夸大它的好处，却经常成功地 把严重的缺陷转变成优势。尽管我很谨慎，但还是认 为我在艾哈迈达巴德( Ahmedabad)管理的小小事业 机构是世上最美好的事物。它给予我极大的鼓舞。
批评者告诉我它代表着一种无情的心灵力量，严厉的 纪律使它变得机械呆板。我推测双方——批评者和 我——都错了。充其量这是一项谦卑的尝试，是为了 把一个大家庭置于国家的安置之下，在这个大家庭之 内，在与民族精神保持一致的条件下，男人和女人拥 有自由地、无拘无束地发展个性的余地。假如它的管 理者们不注意，作为其特征基础的纪律就会破坏掉已 经在望的我们期待的结果。因此，我愿大胆地警告那 些合作运动的热心的人们，不要陶醉在虚假的希望之 中…… 正在成为世界金钱力量的信用已经没有什么道 德基础了，它不是信赖或信任的同义词了，而信赖和 信任纯属道德特征。有了和南非银行几百人打交道 二十年的经验后，我经常听到的某些说法使我深信， 一个人越是流氓，他在银行享有的信用越高。银行不 打听他的道德品行，而是满意于他准时偿还他的透支 额和期票。这种信用系统包围我们的美丽星球，就像 是毒蛇卷一样，如果我们不介意，它有可能压得我们 透不过气来。我亲眼看见许多家庭被这个体系毁灭， 无论信用标榜的是合作还是其他，造成的后果是一样 的，这个致命的毒蛇卷可能会使欧洲毁灭，我们只能 隔岸观火。下述说法可能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确实 过。即不论是在诉讼中，还是在战争中，最富者将最 终取胜。为了强调合作运动是一场道德运动，并且由 满怀宗教热情的人们严格引导时，它才能成为印度的 祝福，我冒昧地把关于信用体系通行的观点当做论述 的重点。随之，合作应限于那些向往道德完善，但由 于折磨人的贫困或贷款者的控制，而未能如愿以偿的 人。以公平的利息得到货款的便利不会让不道德的 人变得有道德。但是庄园的贤人或慈善家需要帮助 在前进道路上努力为善的人。
我们往往相信物质繁荣就意味着道德水平的提 高。对印度大有益处的运动不应该降格到仅仅为了 发放低息贷款….. 我们眼下有了这样的标准，我们就不会用合作社 的数目作为运动成功的量度，而是着重于合作者的道 德水平。既然如此，登记官在增加合作社的数量之 前，要先确保已有合作社道德水平的提高。政府提升 他们的条件不是依据他们注册的合作社的数目，而是 已有机构的道德成就。这意味着社员追踪每一笔借 贷的使用过程，合作社的正当责任是不让贷出的钱进 入棕榈酒贩子的账单，或进入赌场老板的口袋。如果 放贷者能够成功地使赌博灭绝，或者使棕榈酒远离农 民的家，我会原谅放货者…… 我注意到这场运动关注了所有的本土产业。
《圣雄甘地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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