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等了,去爱吧。
今天姐和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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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刚毕业的时候,我去了一家4S店卖车,那是我的第一份工作,做得极其认真,但我越认真,别人越是拿我当苦力。除了卖车之外,我还兼任洗车、倒垃圾、替老员工背黑锅、被老板骂之类的“杂活儿”。
家里看我也不是受气的料,于是谋划着花三十万给我找个不用受气的工作。多久收回成本,是计划。我爸当时跟我说,保守估计五年收回成本,接下来就可以混吃等死了。
后来家里决定要开煤厂,便把所有钱砸了进去,计划用于投资我的那三十万自然也进了煤厂,另外还算上了我。我在4S店熬到了转正,然后转正第一天就辞职了。我的很多朋友对我的做法不解,说工作又不是追女孩,讲究日后再说。你干得不爽,早辞职不就完了。我摇摇手指,跟他们说你们不懂,转正,是证明我有能力。辞职,是证明我有态度。我不是不能做那份工作,而是哥不伺候他们了。
我扬眉吐气地走出店门,用手扯了扯领带,仰头看着天际,日光让我不由得眯上了眼睛,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我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茜茜。
我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01-
高三那年,我站在十七岁的尾巴上,马上成年,面临高考,只感觉到处都是刀光剑影,遍地都是兵荒马乱,要是再不早恋,毕业了可就没机会了!
说来讽刺,我当时虽然没恋爱,但绝对是恋爱大师,就像有些人不在江湖,但江湖却一直有他们的传说。
因为我小时候在北京长大,所以一开口就是一副高人一等的京腔,让朴实的西北人民听我的口气就恨不得找块砖拍我。可恰逢那会儿一个叫《奋斗》的电视剧风靡,大家都被北京腔洗了脑,我也借机发挥了自己油嘴滑舌,哦不,是巧舌如簧的本事,侃得男生把我当兄弟,女生把我当闺蜜,人缘好得不得了,这让我得以撮合了无数彼此吸引却又没胆早恋的少男少女。
那时诺基亚还在鼎盛期,上课时,单身狗都在玩贪吃蛇,有对象的则都在发短信。而我因为是出了名的妙语连珠,所以担负了替兄弟们代发短信的任务。当时在我们市流传一句话,叫四中的花,二中的草,五中的恐龙遍地跑,风轮的女生像风轮……
所以如果二中的草想摘四中的花,通常都是先短信联系,可是他们嘴笨手拙,和姑娘聊天往往只会查户口,最后就只好请我出马,帮他们代聊,聊得差不多了手机一还,就可以直接见面了。
然而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不是说我有一次跟人聊崩了,而是聊着聊着,我发现自己被聊进去了。
其实说到底,这是一个时间问题,一般的姑娘,我基本两节课就聊成了自己人,但是茜茜不同,我至今仍记得跟她发的第一条短信。那是寒假补课期间,我问她四中也补课吧,她说是,然后问我是谁。我说同是天涯补课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她是一个文艺少女,那时候的文艺少女意味着她一定喜欢安妮宝贝、岩井俊二、村上春树。和别人聊天,手机震一下是一条短信,但是和茜茜聊天,一条短信手机要震六七下,因为她的短信太长,一条短信装不下要分六七条发过来,我那时觉得这哪里是短信聊天,根本是写作文……
为了和她聊天,我找了不少作家们的书恶补,以期达到每一句话都能接得漂亮,说到她的心坎。就这样一来二去,短信聊成了长信,我机灵,她文艺,我逗她笑,她惹我哭。最后她发短信说,相逢恨晚。我回,不晚,都未成年呢。
于是我们见面了,在高三寒假补课结束后的第一天。2008年,西安遇上了五十年不遇的大雪,漫天的雪花中,我俩走出手机屏幕,走到彼此的面前,她羞赧地冲我笑了一下,我就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她又说相逢恨晚,短信里的文字变成声音从她嘴里出来,竟和我想象中的声音一模一样。我心里想,是啊,造化弄人,我本来是帮人代聊的,却没想到自己喜欢上了她。
当然,那时我没有说出这个秘密,我只是说可以迟到,但不能不到。因为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在十七岁的尾巴上,我终于早恋了。
我和茜茜都是学渣,其实想想也通,学霸们都为了清华北大奋战,哪有空像我们一样拿手机写信。高考完了之后,我的成绩一塌糊涂,她的成绩惨不忍睹,便双双对前途破罐破摔,填了西安本地的专科学校。往后的日子小打小闹,大吵大闹,时而一马平川,时而腥风血雨,反正时而相爱,时而相虐,有欢笑也有泪水,就这样一晃眼,三年就晃晃悠悠过去了。
-02-
看着茜茜的电话,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听说你辞职了?”
“你怎么知道?我刚辞,才走出店门!”
“你都发朋友圈了你说呢!你为什么辞职,你不是转正了吗?为什么辞职前跟我连商量都没有。”
我用手摸了摸头,我真蠢。
“面谈吧。”我想了想,说。
-03-
去见茜茜的时候,我的心里一直在打鼓,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我的决定。大学毕业以后,我在4S店做销售顾问,她去服装店做品牌销售。那时爸妈已经在山西筹备建厂,我家房子空了,自然就成了我和茜茜的家。
我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学会了做饭,她学会了洗碗。我学会了洗衣服,她学会了晾衣服。我学会了支付宝,她学会了淘宝。然后我慢慢发现,茜茜学东西比我快……
那时已经是苹果当道,诺基亚都成了古董,坐在宝马里哭和坐在自行车上笑都变成了选项,连富二代这个词也从贬到褒。四年过去了,我们积累了感情,但也消耗了激情,我的机灵似乎早就用完了,她也不再是那个文艺少女。
曾经的我们,对于彼此像两座金矿,然而如今一铁锹下去,却只能凿出碎石头。这种状态让我觉得害怕。对我们来说,文艺是一种精神的鸦片,可以用来暂时麻痹物质的贫乏,可连虫子都有抗药性,何况进化到食物链顶端的我们。用了这么多文艺的修辞,其实我想说的就是,我觉得自己没钱,无法再应对人民群众日益丰富的物质文化生活。
我不知该如何对茜茜开口,总不能直说你的淘宝账单压垮了我的支付宝余额,这不是等于在宣布茜茜拜金的时候又宣布了自己的无能。一个拜金女与穷人的故事,写到小说里好看,放在现实简直是悲剧。所以去山西挖煤,哦不,做煤老板才是短期内暴富的最佳选择。
回到家里,我看见茜茜跷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一脸的阴霾,我咽了口口水,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我蹲在她面前,讨好地给她敲着腿,像一条懂事的哈巴狗,这一套曾经十分管用,可惜用了太多次,如今已显得脸谱化。茜茜猛地站起来,我心里叹气,脸上依然笑靥如花。
“为什么要去山西?为什么去之前不跟我商量?”
“因为……”面对茜茜的质问,我飞快地组织着语言:“你看,我们毕业了,再不是学生时代的爱情了,再不能只花二十块就在学校食堂吃一顿大餐了,再不是一个男孩长得帅会打篮球会弹吉他会写诗会唱歌就有姑娘喜欢他,以后柴米油盐生活琐碎会把所有诗意的过去演成一通庸俗的悲剧,我现在在4S店卖车只是个小卒,可去了山西我就直接变成少东家厂长了。煤厂是家里的,子承父业,也是顺理成章,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听完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长篇大论,茜茜看着我若有所思,
然后皱了皱眉头,问:“你长得帅?”
我摇摇头。
“我怎么不知道你会打篮球?”
我又摇摇头。
“你还会弹吉他?”
我摆摆手说你不要问了……
-04-
茜茜没有再追问我为什么做决定前不和她商量,可能觉得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也可能从我的长篇大论中,她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于是我就去了山西,想着自己终于也成了一名煤老板,走上了前往纸醉金迷的康庄大道。结果去了之后,我才发现自己想的太美了,煤厂在一个小农村里,阡陌交通,鸡犬相闻那种。而且我家的煤厂是加工煤的,简单来说,土豪煤老板家里是煤矿,而我家“没矿”。汉字有时候真的很奇妙,读音是一样的,意思却完全是反的。
刚去的头一年,家人说要锻炼我,让我从基层做起。厂子一共就六个人,我爸,我,四个工人。我爸是老板兼任会计,于是我就成了基层的工人,每天挖煤。两个月后,我发了几张我挖煤时的英姿在人人网上,我的小伙伴们看到我之后都说我蹉跎了很多,并纷纷表示疑问,说你不是煤老板吗?怎么还得自己挖煤?
我发完那几张照片没多久后,我爸便说我通过了考核,给了我台计算器,说我可以开始接触会计的工作,比如说给工人结工资。在升任会计后,我爸允许我买台电脑。我一下觉得迎来了曙光,只要想起又能在屏幕上看见苍老师和小泽姐姐,我就觉得生活又充满了希望。当然,这一切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通过小小的视频窗口,我又可以看见茜茜了。
自家厂子管吃住,农村里也实在没什么花钱的地方,我爸每月给我三千块钱,除了支付茜茜的淘宝,剩下的我都买了车票,有机会就回去看茜茜。我每次都买硬座,有时无座,站一夜回去,省下的钱可以给茜茜买礼物。但我走的时候会坐硬卧,春风满面,一副我要回去滚滚红尘的感觉,让她不要心疼。然而毕竟聚少离多,后来工作忙了,就时常几个月才能见一次面。
在爱情中,言语是苍白无力的,唯有行动才能践行。可惜在异地恋中,唯一的行动,就只剩下了言语。以往茜茜若告诉我有什么头疼感冒,我都会第一时间赶到。然而如今我穷尽词汇,也只能说句多喝热水。直到有一次她高烧三十九度,输完液回去给我发微信,我心急如焚,却也只能在一大堆无关痛痒的安慰话后面加一句多喝热水。然后她说,家里没有热水。
- End -
晚安
小宝贝儿们
以上内容出自《萌芽》、韩寒「一个」APP常驻作家魏天一暖心故事集《对方正在输入》。由北京紫图图书有限公司出品并授权发布,转载请注明以上版权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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